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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代文人的“苏州菜情结”(上)

9已有 1417 次阅读  2021-04-11 11:23

二十世纪初的文人写到苏州,免不了对那里的饮食文化浓墨重彩,津津乐道。 “半里多长的一条古式的石板街道,半部车子也没有,你可以安安稳稳的在街心踱方步。灯光耀耀煌煌的,铜的,布的,黑漆金字的市招,密簇簇的排列在你的头上,一举手便可触到几块。茶食店里的玻璃匣,亮晶晶的在繁灯之下发光,照得匣内的茶食通明的映入行人眼里,似欲伸手招致他们去买几色苏制的糖食带回去。野味店的山鸡野兔,已烹制的,或尚带着皮毛的,都一串一挂的悬在你的眼前——就在你的眼前,那香味直扑到你的鼻上”。这是郑振铎眼中民国时代的苏州商业中心观前街。

 

俞平伯的曾祖俞樾(曲園)是一代名人,身兼蘇州“紫陽”和杭州“詁經”兩處書院的山長(相當於現在的大学院長兼資深教授)。他的父親由曲園躬親撫養,是清代的探花郎,翰林院編修。平伯本人也是散文大家。然而, 三代學人,書香門第出身的他寫的遊蘇州的日記,每篇都離不開吃。每頓早飯,中飯,晚飯,乃至點心禮物買了什麼,都一一記載。什麼豆腐花,油汆團子,餛飩這類的小吃啦,松鶴樓的蝦仁鯽魚之類的大餐啦,麻餅糯米團之類的土產啦,乃至甘蔗漿,綠豆湯,光明牌冰磚這樣的冷飲都要不厭其煩地一一寫下來。让人怀疑俞平伯是一個好吃成性的饞癆。

 

葉聖陶描写苏州的船家,除了烹制小锅小灶、原汁原味的船菜,“還有一種了不得的本領,就是相罵。相罵如果只會防禦,不會進攻,那不算希奇。三言兩語就完,不會像藤蔓似的糾纏不休,也只能算次等角色。純是常規的語法,不會應用修辭學上的種種變化,那就即使糾纏不休也沒有什麼精彩。船家與人家相罵起來,對於這三層都能毫無遺憾,當行出色……在聽到他們那些話語的時候,你一定會想,從沒有想到話語可以這麼說的,然而惟有這麼說,才可以包含怨恨、刻毒、傲慢、鄙薄種種成分”。遙想當年船家操著軟綿綿的吳儂軟語,出口卻犀利無比,吵到興頭上,不免還要手舞足蹈,用肢體動作助威。那簡直不是吵架,是一帧方言學和民俗學的風情圖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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