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列表 发帖
但事不遂愿,孙泱还没斗倒,戚本禹自己先倒了。1967年夏,武汉发生“7•20事件”,武汉部队司令员陈再道被指责为保护、支持“保皇派”。极左势力借机发起了“揪军内一小撮”的攻势,结果引起了一些军内领导的强烈不满和不安。为了安抚局面,王力、关锋、戚本禹被当作替死鬼,扣上“反党乱军”的帽子,甩了出来。揪出王、关、戚,被称为是文革的第四战役。之前,还有个所谓反“二月逆流”,叫第三战役。
然而,极左势力要打倒朱德、从而扫清打倒刘少奇过程中可能有的最后阻力,这个企图始终不改。于是,尖刀又指向了孙泱。戚本禹不行了,陈伯达、江青便跳到了最前面。1967年9月26日,陈、江两人出席群众大会讲话。顺便插一句,并不是事后诸葛亮,因为后来知道他们是坏人,所以现在就说当时我就能看出来。他们这几个极左势力的代表人物讲话的那个腔调,叫人听了就不象腔。陈伯达是没有进化好的福建普通话,纯粹是大家都听不懂的鸟语。江青是高八度的尖叫,人们只能听出猖狂和嚣张两个词。至于林彪那更是变了调的装腔作势,根本不象是人在讲话。任何当时听过他们讲话的人都有这个感觉,只是不说而已。那次会上,陈伯达说,孙泱是坏人。江青接着说,孙泱是苏修特务、日本特务、国民党特务。
这种毫无根据的凭空捏造,使得对孙泱的迫害陡然升级。没几天,10月6日,孙泱就被害死在被关押的人民大学教学楼地下室。孙泱至死不屈,陈伯达、江青这些人,最终也没能得到他们想要的材料。
朱老总自己的境况,至少也不能说是如意。远的不说,文革一开始,在1966年5月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,他就受到了林彪、四人帮的围攻,这是极左势力布置的一着棋。1976年7月6日,朱德逝世,离毛泽东逝世仅两个月。这之前,周恩来于那年1月8日逝世。三人前后相差仅八个月。
*
(2)孙维世之死
讲到孙泱,就不能不说到孙泱有个才貌双全的妹妹孙维世,周恩来的养女,北京青年艺术剧院副院长。她在延安时的风采就被江青所嫉恨。孙泱兄妹为四人帮所不容,这也是原因之一。孙泱死后,孙维世向毛泽东写信申冤,说江青害人太多,要求停止她的政治活动。建国初,毛访苏时,孙是俄语翻译组长,他们之间是很熟识的。但这封信落到了江青手里。江青狂怒,拿着逮捕证找到周恩来,大骂周纵容干女儿反对她,还当众撒野,居然都动了手。当时江青放肆到什么程度,笔者在此都不便于说。周恩来一言不发,默默地在逮捕证上签了字(当时逮捕一些特殊人物,要周恩来亲笔签字)。
孙维世被捕后,在狱中表现刚烈而受尽摧残。一位曾参与过审讯的人说,对孙的每次审讯都是一场蹂躏。只一年时间,1968年10月16日,孙维世惨死在北京看守所五角楼。死时赤身裸体,遍体鳞伤,双手戴着手铐,头上还插着一根钉子!(请见《孙维世之死》,作者:司马荒原,发表于“博客中国”,时间:2010年1月19日〈10:06:53〉)
*
(3)胡锡奎之死
遭到厄运的,不但有现任校领导,连1964年调任西北局书记处书记的原校党委书记、副校长胡锡奎,也未能幸免。
胡锡奎早年参加革命,1931年被捕,关进北平草岚子胡同的军人反省院。在狱中,他大义凛然、坚持斗争,曾被三次判处死刑而不惧,是当时狱中党支部负责人之一。1936年,经中央同意,这批同志办理手续后出狱。这就是文革中所谓的“六十一人叛徒集团案”。
胡锡奎在他的革命生涯中,还有个特殊的事情。1944年,时任中共中央晋察冀分局宣传部长的他,和晋察冀日报社社长的邓拓一起,编辑出版了历史上第一部《毛泽东选集》。
就这样一位忠心耿耿的老革命者,文革中照样受到极左势力的无情迫害,并在北京和西安之间拉着来回批斗达百余次,包括来人民大学。即使这样,他还是最早愤起揭发陈伯达的问题,结果遭到逮捕。七十多高龄的他,在狱中,不但得不到起码的治疗,而且还不允许使用真实姓名。1970年10月23日,悲惨地死于监牢。临死,他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,还悲怆地连连呼唤自己的名字:“胡锡奎,胡锡奎,胡锡奎……”但结果还是以无名尸焚烧,最终尸骨无存,不知魂散何处。
一个曾被国民党三次判处死刑而没死的老共产党员,就这样地死在了自己的监狱里。
改革开放后,1979年1月25日胡锡奎的追悼会,由胡耀邦作悼词。然而,他的骨灰盒里,放着的却是他的一个印章。
(部分资料来源于:“胡锡奎”,梁柏青,《孝感市文史资料第三集》,1986年10月)
*
(4)阚玉瑶之死
*
疯狂迫害的恶浪还殃及到了普通教师和他们的亲属。我的俄语老师阚玉瑶,也在这年惨死。那时妄加罪名,到了不讲任何道理的地步。只要是学俄语的,那就是修正主义苗子。要是去过苏联学习的,那更是苏修特务,至少也是苏修爪牙。
阚老师死后,他的岳母徐克峻为照顾他妻子赶来北京,也遭造反派批斗。一年后,1968年,死于非命,横尸北京街头。这位不幸的老人,却是位革命的老人。她是云南地区早期共产党员,1934年赴苏,1936年就被斯大林政权押至西伯利亚劳改伐木,长达八年,后因身患重病改去纱厂劳动。建国后,经蔡畅等人出面,才于1951年回国。谁知最终的结局竟是如此的不堪、如此的不公。(请见《蒙化早期第一位女共产党员》,李连海,《大理日报》,2008年9月24日)
这类被妄加罪名、迫害致死的事件,在全国又不知有多少多少。举个例,1968-1969年间所谓肃清“内蒙古人民革命党”,惨死了多少人!这是有案可查的。
*
8.血腥武斗
(1)攻打红楼
斗过了牛鬼蛇神,斗过了学术权威,斗过了当权派,还斗谁呢?那就是造反派(反正大家都自称为造反派)之间为争权争宠相互斗了。再加上江青又发出了“要文攻武卫”的号召,于是最血腥的面对面杀人的武斗开始了。
人民大学第一场大的武斗,就是发生于1967年11月的攻打红楼。
此红楼,非贾宝玉的“红楼”,而是人大校门口西北侧的单身职工楼。
打它干什么呢?
“人大三红”在东南角的控制范围主要是东风楼的三座楼,和留学生楼、教学办公楼(这些都是当时的叫法),基本上一字排开,无法形成防御体系。于是,要攻占东风楼北面的红楼。攻击是傍晚开始的,用的是砖块木棒。对方在楼内退至二楼抵抗,这一方也没有采取登梯强攻,双方形成对峙。
晚上,灯光大亮。双方的群众都聚集在各自的防线后面,高声呐喊助威。在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喊声中,本方人员一次次地向红楼冲锋,楼上则雨点似地抛下事先准备好的砖块杂物。每当窗玻璃被“砰”地砸碎,碎玻璃“哗哗”从半空堕落,嗷嗷的呐喊声就爆发出一阵高潮。一些同学则“奋不顾身”地冲上去,捡起地上的砖块往上扔,想为攻势添把力。但要攻下一座楼谈何容易。对方楼上的人员,因无路可退,抵抗也很顽强。攻方只得一次次退回,为此往返数次。即使有冲进楼内的,也很难坚持,又跑了出来。一个个伤员,被扶了回来,路上洒下了点点血滴。这种情况,真要强攻,伤亡必然很大。从现场来看,双方的指挥还算比较克制。可能是对方考虑到他们的区域较大也较为分散,难以分兵把守。最后,双方停火,攻方后退,守方撤出。“三红”从一条单薄的防线,形成了有几个楼可以互为犄角的“防区”。
*
(2)武装对峙
但是,武斗不可能带来“安全”。为了防备对方的攻击,我们的每一个宿舍楼,也都是一楼不住人,窗户用砖头、木板等堵死,二楼只留半扇窗,楼梯道都用床板堆上,只留一个人勉强能过,这样大大增加对方可能的攻楼的难度。
又为了防备对方偷袭抓人,平常下楼出去,那怕是上食堂打饭,都要扛上根长矛。那长矛,是把自来水管、暖气管拆下,截成两米长,一头磨成极锐利的尖刺。据说那东西比刺刀还好使,刺中对方后,血从管内喷涌而出,可以很快拔出再刺。不像刺刀刺进人体后因有血肉的压迫,有时很难拔出,甚至出现卷曲。
防备在全方位地进行着。连我们的宿舍,也有了张不知从哪儿来的弓箭,说是可以在对方攻楼时派上用场。我试了下,要拉开弓还真得费点劲。朝着门上,拉了还不到一半,“砰”的一声,真厉害,那箭头把门板都打穿了。不过,我知道,真要到那时候,还没等把箭射出去,人家就先把我撂到了。
校内没有下手机会,双方又到校外抓捕对方人员。有次,我们系有几个同学上市里去贴大标语,被对方巡游的大卡车碰上。里面有我们班的两位同学,一位个头小,没引起对方注意,以为是围观群众。他赶紧钻进了旁边的商店,躲开一劫。而另一位同学则没有那么幸运,被对方抓走,结果挨了打,不但受了皮肉之苦,也受了很大的心理创伤。出了这种情况,抗议和交涉都是没有用的。只有也去抓对方人员,还得抓得更多,打得更狠,还逼着悔过,而后在喇叭里播出。这都成了什么世道?隔了一段时间,双方还要交换“俘虏”。这情景,《革命四十年》里也都有描述。“俘虏”们被扶着、抬着放出来。双方的仇恨,也越积越深。我们班那位同学几天后被放了出来,虽未伤及要害,也是累累伤痕,神色怆然。我们看着都很心疼,女同学们还都悄悄地掉了泪。随即由两位女同学陪护去医院疗伤。
*
这武斗既有了开端,渐渐地也就不断发生了。
“捣毁野猪林”。
“三红”除了在东南面有一个控制区域,在西面还有南五楼、南五处的一片,两个区域之间有一条大路相连。可大路的北侧有片不大的松树林,林中有个体育用品房,常被对方当作埋伏武装人员之处,用来偷袭伤害这一边的过路人员。于是这一边就要铲除这一隐患。那天下午,先是手持棍棒长矛的“武斗队”冲入树林,把那小板房彻底砸了。对方也没有人在那儿。里面的体育用品,就往回搬到教学大楼里堆起来。搬东西的事,没有人提前通知,也没有人组织指挥,大家见状都纷纷主动跑来搬。整个过程,动作很迅速。我正好碰上,也去一手抱一个球,一次拿两个,急急忙忙地跑了两趟。心里还在想,这也是在保护国家财产?
因为有这片松树林,所以这次动作,称之为“捣毁野猪林”。

*
后来,又在西面的校办工厂打了一仗。那工厂里有一些机床,成了对方制作刀枪的“兵工厂”。那次行动是在晚上,我们是事后知道的。大概是双方的经验和准备都不足,对方几乎没有抵挡就放弃了,所以基本上没有伤亡。听说对方有位工人师傅,面对长矛的尖刺还慌不择言、跪地哀求:“我家还有三个老婆、一个孩子哪,放过我吧。”那一阵还把这当作笑料来传,其实那也是几滴辛酸泪啊。
*
(3)血染操场
暴力之火是不能随便玩的,一点小小的无意的火花,说不准就能酿成大祸。当然,大的形势是全国也进入了一个武斗高峰期。就北京高校而言也是这样,1968年4月起,清华的“井冈山”和“四•一四”之间开展了一场真枪实弹的“百日大战”,前后竟然死了18人。
也就在这时,68年5月,一场空前的武斗,在人大校园爆发。起因是件很小的事情。为了防备对方的进攻,双方都在控制区的交界处挖壕沟、拉铁丝网。一到晚上,聚光灯四处照射,就像是朝鲜战场一样。那天挖沟时,挖出的泥土掀到了对方那面,对方又再掀过来。掀着掀着,双方就动手打了起来。从泥土对扔,到棍棒交加,到出动“武斗队”拼杀。
这时的“武斗队”员装备已经非同一般了。每人全副武装,头戴柳条帽,帽沿下面连着铁丝编的面罩,全身和四肢都罩着铁皮剪成的铠甲,铁皮下都垫着书本。那时的铁皮有的是,到处都是毛的语录牌,正好用上。看上去,整个人就像个古代的武士,浑身上下冷冷的,连从铁丝罩后面透出的目光也是冷冷的,完全没有了人的感觉。他们的成员主要是法律系低年级的同学,以转业军人居多,“战斗力”比较强。有次,他们就在我窗外的楼下操练,双双对刺。尽管是全身铠甲,脸前有铁丝罩保护。不料,还是有人当场受伤,被对面的尖刺穿过铁丝,打掉了门牙,嘴巴鲜血直流。要是真的拼杀,会是什么结果?所以,当看到他们全副装备、手持长矛,一排排地小跑着出发前去“增援”,那沉重的砰砰的脚步声,就像踩在心上,浑身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颤动。那步伐之整齐、神情之坚决、训练之有素,堪与正规部队相比。可是,那是上什么战场呢?只听说西面打起来了,这一去,谁都不知道将会是怎样。
血战是在新图书馆西南面的操场上进行的,就是我1964年暑假勤工俭学时在烈日下拉碾子修整的操场。往日的同窗,就这样手持长矛,面对面,作生死拼杀。短短的几分钟,对方就退出了那片操场空地。短短的几分钟,对方就倒下了好几个同学。短短的几分钟,就失去了三条生命,其中就有我的同班同学陈荣祖。他身上被捅了七个窟窿,(也有说是中了十一枪的),其中一枪刺穿心脏,当场身亡。听说,他是倒下后还想挣扎起来,又被更多的长矛扎进。
当时还并不知道双方的伤亡情况。我们身处后方的都神色凝重。很快,伤员们被搀扶着下来。每个伤员都有好几个人扶着,身上血迹斑斑,脸色冷峻,好像都很坚强。他们上了一辆小客车。是第一辆还是最后一辆,我不清楚。车上还有全副武装的“武斗队员”护送,以防对方劫持。
这一夜,开始是异常的寂静,双方的大喇叭都很反常地停歇着。到半夜时分,突然,对方的大喇叭放起了“国际歌”,那悲壮的乐曲响彻了校园漆黑的夜空。我们一听,知道是对方有人阵亡了,个个都面面相觑。后半夜,传来话说,“有你们班的一个”,我们大惊。因为陈荣祖同学在我们两派分开以后改了名字,改了叫陈刚,传过来的名字对不上。我们还都抱着希望,不敢相信,也不愿意相信,总觉得不会是他,但愿不是他。大家都一夜未眠。第二天,天刚亮,得到了确凿的消息,真的是他,真的是他呀!后来听说,那天对方还抬着他们的遗体上街游行。可是,这对于他来说,还有什么意义呢。
虽然被分成两派,但我们班的同学之间并没有因此有任何的成见。陈荣祖同学是江苏盐城人,很朴实、很正派,为人做事认真负责,从不张扬,体格也并不健壮。这厄运怎么会落到他头上呢?他并没有参加“武斗队”,他的身上都没有防护,怎么会这样呢?后来听说那天的情况是,对方第一线的“部队”顶不住,回撤过快,把他们原在后面的非主力人员反而闪在了前面,而遭此不幸。事后,因为是群众组织,没有经济能力,只给了很少一点抚恤。更可怜的是,他的妻子还怀着孩子,远在家乡还来不了。在这一边的我,虽然不能为他送行,几十年来,他却始终在我心上。直到退休前,我给每个班讲课,都要讲我的学生时代,都要讲这件事,都要讲两个时代的对比,都要讲珍惜当前历史机遇,好好学习、努力工作。九十年代的一天,我讲完后,下课时,有位学生走到讲台前,对我说:“老师,你讲的,就是我的叔叔。”直到现在,我每次领工资的时候,总在想,我拿到了不管多少这一叠钱,可是他呢?他在哪儿呢?
尤其最不应该、最令人痛惜的是,在这次的三位死者中,竟然有一位是女同学。她真的是奋不顾身地上去抢救受伤倒地的同学,却也被刺杀了,被活生生地刺杀了,永远地倒在自己母校的操场上。她是我们班一位同学的老乡,还来过我们宿舍几次,能记起她的模样。我不是现场目击者。我至今无法想象,这些带血的长矛是怎么刺进一个女孩子单薄而柔弱的身躯,一枪又一枪。
哭泣吧,苍天!!!
暴力还在继续。人大在武斗中,先后死了五个同学。死亡人数,仅次于1989年的那件事。而学校领导和老师被迫害致死,还在不断发生,至今也不知道确切的数字。连在社会上有一定影响的知名人士,如我系的吴景超教授、法律系的何思敬教授等也相继被迫害致死。这年7月10日,周恩来给时任公安部长的谢富治写批示说:“这类被打致死,或系自杀,或系被人灭口,人大最多。我建议,公安部转告(市)公安局军管会成立专门机构,追查此类事件,总要查出一个究竟。否则,任何一个群众组织都可以私捕私抓,打人致死,专政机关置之不问,决非善策。”(请见:《中国人民大学纪事》,校史丛书编委会,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,2007年)不知这批示,后来起了怎样的作用。
小说《革命四十年》中也有类似的武斗场面,但人物、情节、场景的安排与本文完全不一样,特此说明。
*
(4)勿忘前事
人大的武斗,放在全国范围的武斗狂潮中,只是个小小的浪花。全国在武斗中究竟死了多少人,没有准确的数字。死了那么多人,竟然连个准数都没有,每念于此,痛彻心肺。我们能对得起那几十万、上百万的冤魂亡灵吗?举个例,就是1967-1968年间,广西两派的大屠杀,尸体都漂到了香港的海面,引起了世界震惊(请见:《广西文革大事年表》,“广西文革大事年表”编写组,广西人民出版社,1990年)。这些死者绝大多数是普通工人农民。有网友说,文革是少数知识分子受到冲击,是他们老是在叫。不是的。在文革中,广大干部、工人、农民、知识分子都遭了殃。甚至是那些造反派人物自己,大多数也没有好下场。
现在网上还有些人想跃跃欲试,怎么没赶上文化大革命,要不也能放手表演一番,那多痛快。天真了,太天真了。文革中跳得高的人,不是被对立一派打下去,就是被自己这派内部搞掉,更有各级公检法抓了多少批的“五一六分子”。即使混到文革结束后,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的抓“三种人”,又搞掉了相当一部分在基层单位的极左分子。想说明的是,这样的组织清理并不够,思想清理更是远远不够(补充一点:在抓“三种人”的过程中,也有不少地方趁机整另一派,出现了一些冤假错案)。当然,搞掉这些人不是因为他们极左,而是因为他们没有使用价值了。也有剩下来混得不错的,但那也不是因为他是极左派,而是另有原因,另有背景。你信不?
但是,有些人就不是天真的问题了。那个“左”得并不可爱的孔庆东日前(指2010年11月24日)在“第一视频-坐视天下栏目”中居然口出狂言:“这些记者排起队来枪毙了,我一个都不心疼,因为这些记者太坏了。”(请见:2010年11月28日《现代快报》,《北大“表演系”教授孔庆东的“硬气功”》)因为他认为记者坏,就可以排起来枪毙掉,一个也不心疼。不要以为这是意气用事、一时失态。作为一个学者,他完全知道,在整个社会不断完善民主与法制的大趋势面前,在党中央全力建设和谐社会的巨大努力面前,这种激化社会矛盾、恶化社会气氛的胡言乱语,究竟意味着什么。张嘴就扬言要“枪毙”, 这是“醉俠”吐真言,不能不叫人警惕。
他在那里面还挑动群众:“我觉得全国人民应该起诉南方报系。他们天天在诬蔑我们革命先烈,诬蔑我们党和国家领导人,诬蔑全体中国人民。”(出处同上)
动不动就打着革命的旗号,动不动就打着维护领袖形象的旗号,想用这种办法来堵住别人的嘴、进而搞倒别人,这是某些人的惯用手法。恰恰就是他们在损害革命、破坏革命,恰恰就是他们在领袖人物出现错误的时候,不遗余力地去推波助澜、火上浇油,让领袖人物犯更大的错误,让人民群众遭更多的殃。这种伎俩,在十年动乱中,我们见得还少吗?
时至今日,还搬出这一套,能骗得了谁,又吓得住谁呢?历史的步伐已经不可改变,不管极左倾向和既得利益集团再怎么出来搅乱。正如温家宝wen总理2010年9月23日在接受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(CNN)节目主持人采访时,掷地有声地说:“人民对民主和自由的向往和追求,是无法阻挡的。……是人民和人民的力量决定了国家的前途和历史,人民的希望和意愿不会止息,顺之者昌,逆之者亡。”(请见:《炎黄春秋》2010年第11期)
我们的党和国家领导人代表全体中国人民,已经作了最好的回答。
*
9.文革感受
经历文革的感受:(1)痛恨极左路线。在校期间,只是经历了十年浩劫的前两年,就深感极左路线给国家、给民族、给社会所带来的史无前例的巨大灾难,看透了林彪、四人帮等极左势力大搞法西斯主义、大搞军国主义,假革命之名、行反革命之实的凶恶本性,他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。
文化大革命是一场民族大灾难,是人类历史上少有的一场闹剧、丑剧、悲剧和惨剧。对此,所有经历过文革的人(除了四人帮及其走狗)都深受同感,深切体会到那是个人妖颠倒、群魔乱舞、杀人如芥、冤案无数的黑暗岁月。中共中央副主席叶剑英1978年12月13日在中央工作会议上对文革总结时说,十年文革“死了两千万人,整了一亿人,浪费了八千亿人民币”(请见:《炎黄春秋》2009年第12期)。这是我们民族永远的痛,就像南京大屠杀,就像4•12政变,就像鸦片战争,就像焚书坑儒。不管是从哪个角度,它都将沉重地写进中国历史和世界历史,永远撕不掉。
返回列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