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月28日，驰名世界的“国际写作计划”（IWP）举办追思会，悼念去年十月辞世的前主任、华裔作家聂华苓。仪式在IWP所在的美国爱荷华大学“山宝屋”（Shambaugh House）举行，为方便大洋两岸的与会者线上同步直播，我也由此参会。

追思会在英文中被称为“celebration of life”，意为“生命庆典”，描述聂氏一生的成就、影响很为贴切。IWP主任Christopher Merrill开场发言，感谢2000年他上任后聂老师给予的支持、分享的智慧，讲台一侧放着她的水彩画头像。接下来的发言者包括莅临现场和远程录播的，有爱荷华大学副校长和前校长、英语系主任、IWP前主任等“领导”，也有当年同在大学任教的印度学者Gayatri Chakravorty Spivak。

我印象最深的是近一甲子以来到访IWP的华文作家、学者如莫言、董启章、金仁顺、何吉贤、蒋勋等的回忆。他们赞扬聂老师真率、热情、充满活力，为世界文学、世界和平贡献了一生。董启章提到初次见面她就说不喜欢他的小说，因为“学究气太重”（too intellectual），不过“喜欢你这个人”。蒋勋回忆在聂家聚会时，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作家酒后大打出手，头破血流，旋即拥抱痛哭。聂老师在旁默默守护，给两人绞热毛巾擦拭。

IWP“校友”分享亲历亲闻，让聂华苓的付出获得具象体现，也生动诠释了她的“馈赠”意味着什么。如董启章所说，她的贡献不止步于文学，更在于她提供了文学发生的可能性。文的背后是人。文学帮助作家超越个人、族群的悲哀，直击人心，维系人心。而聂老师与先生安格尔创立IWP，也让她的“三生三世”通过世界各地的无数人永远流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