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春季学期结束前当选为今后两年的系主任，我就知道今年不会省心，不过没预料到暑假中就要开始忙。三天前日本同事给我们发伊梅耳，说是怀孕三个月，明年一月要生，所以她会申请春季学期休产假。接下来轮到系里忙，因为她的课程需要另外安排，她的第三年评估也得另做打算。周三这位同事先同教务长会面，了解一下“上级精神”，然后马上跟我们开会，商量如何妥善处理。

前两年我的同事“执政”，我非常高兴地“不在其位，不谋其政”，甚至选择性遗忘了过去我做系主任时的忙碌情形，可惜好景不长啊。说到在美国高校做系主任， 别以为这有什么权柄风光。我的体会，基本就是料理琐碎事务的“管家婆”，协调人际矛盾的“救火员”，加上与校方以及学校其它部门打交道，有时还要为了本系利益 顶上一顶的“三角黄石”。我校的系主任是纯服务性的，并没有国内所谓的“职称工资”，“岗位津贴”种种好处，更不要说什么灰色收入了。所以除非某人特别喜 欢“为人民服务”，或者有志于在行政方面发展，大家多半能逃则逃，绝不会自告奋勇要当主任的。我系采取“皇帝轮流做，明年到我家”的方式，众人分担，一任两 年。

可是今年我既在其位，也只能勉为其难了。日本同事怀孕休假，我们自然希望学校能出钱，让我们春季找个人临时代课。可是日本同事与教务长会面后得到的答复是今年经济情况不好，希望我系能内部消化这位同事产假带来的人员短缺。这一下，给本来就编制紧张的日文组更增加了压力。下午系里开会，把明年日文组的课程排了又排，就是要找个后果最轻，效果最好的安排。不巧的是，另一位日本同事正在北海道，无法一起讨论，我们也只好先斩后奏了。讨论的结果是，春季本来要教的日本文学课取消，争取秋季的文化课多收点学生。春季的三年级日文课也取消，改成非正式的“独立学习”，即，老师指导下的课后学习。

开完会，立刻给教务长发伊梅耳，请求她的批准。期间又周旋两三次，最后搞定。然后给尚在日本的同事发信，知会他最新的课程变动。这样安排对他的影响甚微，希望他能接受。接下来要忙接待早稻田大学和南京大学新来的访问学者的问题了。想到一句美国俗话：邪人永无休息（“There's no rest for the wicked”）。上了“贼船”，只能说人在江湖，身不由己了。